第 8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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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5 章
單子上的東西，江楓那都有，一趟就送來了。吊籃上上下下三趟，把冰箱填滿了。廚房裏有米有油，有菜有肉，吃的問題基本解決了。
接下來要考慮的是個人問題，新毛巾牙刷是家中必備品，不用愁，衣服有些能共享，有些不行，比如內衣內褲還有襪子。
“我叫麗妹子去幫你買。”
“不要。”
她在手機上下了幾單，重新戴好第二層口罩，叮囑他：“我上去看看，你別來。”
“哦。”
他跟到四樓才停，安靜地聽著上面的動靜。
唐三梅以為自己是感冒，仍然拒絕侄女貼身照顧，連聲保證自己沒什麽事，只要睡一覺就好了。
江瑷幫她量過體溫和血氧，很快又下來了。她將手消毒，然後摘了兒童口罩，深吸一口氣，問他：“五金店和化肥店的人，會不會受影響？”
“不會，我們一路上都戴著口罩，沒在外面停留，下車就直接上五樓。和他們還隔著炒貨店，有好幾米的距離。”
“嗯。房子總長多少？不對，應該是寬度。”
“二十四。”
“我們盡量待在中間的房間再摘口罩。”
這樣就能和左右鄰居保持最佳距離。
“好。”
橫向選擇了中段，縱向也選了中間的第三層。
她這會沒心情研究新裝修，進門就把包裏的東西倒出來：兩盒艾柱，一盒已經拆開的艾條，一大一小兩盒口罩，還有一瓶酒精，一堆藥，除此之外，只有手機和那支萬用身體乳。
“她吃過哪些藥了？”
“999，暫時沒別的癥狀，就沒給其它藥。”
“嗯。”
她把艾柱艾條和酒精劃開，懶得再管別的，江明達跟過來幫忙整理。她順勢倒下，躺在了新沙發上，稍後評價：“還不錯，軟，又不會太軟，剛剛好。”
乳白色的沙發，滿滿的溫馨感，看著很舒服，但懶人首要考慮的問題不是這個。她用左胳膊支起腦袋，問他：“好打理嗎？”
“送了罩，自己配了個吸塵器，也可以拆下來洗。”
“那行。”
他的關註點不在清潔問題，而是襯不襯膚色。11月底了，天氣時冷時熱的，但再熱也是要穿秋褲的。她身上遮得嚴嚴實實，只有臉和手暴露，以小窺大，應該是襯的，江明達也滿意了。
“胡雋推薦的，他們家也用的這個牌子。”
“誰？”
“109班一直考第一的那個，現在搞醫藥。”
他們會關註這種學霸，但伏龍中學的班級第一名和她仍然存在很大的差距。當然，即便是實力相當的人，她也不會放心上，所以聽完他的介紹，依然沒印象。
管他是誰呢？
她打了個哈欠，撤走胳膊，徹底放松躺平，盯著天花板說：“空調也給力，幾乎是速熱。江明達，你的辦事能力很強。”
但是呢？
他等了很久也沒等來她的但是，走過來一看，人家又睡著了。腹部上方的手機界面停留在鬧鐘設定那，他悄悄地關掉了下一個和下下個響起的時間。
江瑷醒來的時候，已經是晚上了，房間裏有點昏暗，只有電視機旁邊亮著一個小夜燈。
“江明達？”
“在。”
“伯媽怎麽樣了？”
“沒事，吃了面條，在看電視。”
他從樓道那跑下來，她撈起滑落的被子一角，抓緊提醒他：“順路開個燈。”
他順手開了門口一個不大的燈，走到電視櫃那，拿起一個白盒子，走回來，放到她面前。
“我不用換手機，舊的還能用，當初是糊弄他。”
那會江恒要搶手機，她故意表現得不在意，他就放棄了。
別人巴不得出一款買一款，她巴不得一款用到死，免得有換卡換機一堆麻煩事。
江明達知道她是這樣的性格，早就有了對策。他拿出自己的手機，點到萬能遙控，讓她看到可遙控目錄。
“你用這個，不用起身就能開關所有電器。”
這次裝修的重點方向就在這：盡量做到一切皆可遙控。他演示了一下開大燈，再是按開窗簾。
她果然很心動，笑著給指示：“你幫我換一下卡，睡迷糊了，沒勁。”
他沒急著弄手機，先去餐桌那端來了飯菜。
“要不要餵？”
“不用。”
她利索地翻爬起來，抓筷子吃菜。
“你吃了嗎？”
“嗯，吃過了。”
他很快就換好了卡，換機程序要等很長時間，他有空向她解釋：“不確定你什麽時候會醒，所以我和伯媽一塊吃的骨湯面。她想下來幫我們做飯，這時候不能操勞，我只好騙她忘記買菜了，問她吃面條行不行。她說挺好的，正好沒什麽胃口。”
排骨湯是下午盤點時順手燉上的，這道菜對身體不太舒服的人還算友好，但是這種清淡，不符合他的口味。江瑷夾起一片臘肉，伸到他面前。
以前都是他餵她，現在倒過來了，幸福來得太突然，他遲疑了兩秒，張嘴吃掉。
她吃三口，餵他一口，以這樣的頻率吃到自己打嗝了才放筷子。
“桌上那個板，帶保溫功能嗎？”
“嗯，在小視頻裏看到的，我看冬天用得上，就買了一個。能折疊，不怎麽占地方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小瑷，你在……”
“在呢，當然是在等你，有些話現在不說還要等一年，希望……”
又被坑貨手機截胡，江明達把它按掉，郁悶地嘟囔：“我也換一個吧。”
江瑷笑倒在沙發上，勸他：“別啊，我覺得挺好玩的。”
“我一直用這個牌子，之前那幾個都挺好用的，就這個，老是故意搗蛋。我設置了別的喚醒詞，它還是亂搭腔。”
“說不定是她有了自我意識，吃醋了。”
不會吧？
江明達驚愕，江瑷又笑。
新手機弄完，到了她的小愛同學這，喊一個應一個，聽力杠杠的，智力穩穩的。
現在沒什麽要遙控的項目，她對新手機興致不大，枕著胳膊問：“樓上有監控嗎？”
“客餐廳有。”
監控也是手機同品牌，他一分享，她很快就能用自己的手機查看了。
唐三梅靠在沙發上，懨懨地看著前方的電視機。
江瑷把手機靠著紙巾盒放好，扭頭問他：“你身邊有過感染康覆的人嗎？”
“有一個。那時候我給他打過電話，他說跟感冒差不多，發了兩天燒，頭有點痛，沒別的。”
病毒對江敬東身體帶來的傷害不大，但在精神上給了重擊：被人當瘟疫一樣對待，連累家人也被指責，所以連家鄉都不肯回了。
江瑷又看向手機，監控裏的唐三梅拿起保溫杯，喝了兩口水，眉眼舒展，神情和之前不一樣了。
江瑷退出監控，趴在桌上，看著他說：“我給她送過兩次保溫杯，兩個都拿去送人了，沒舍得給自己用。江明達，你比我厲害。”
江明達就愛聽她說話——罵得中肯，誇得動聽。
他太高興，嘴瓢了：“以前那些，都喜歡教訓我。不想改，但有時候我會想，會不會真的有那麽多毛病？”
他說完才意識到不對，好在她的表情沒什麽變化，語氣也平靜。
“誰沒點毛病？不過，沒妨礙到別人的，那都不要緊。江勇老看我不順眼，覺得我坐沒坐相，站沒站相，沒眼色，沒禮數，好吃，懶……但是江迅和伯媽覺得我哪哪都好。”
“懂了。我也覺得你特別好。”
愛你的人，看到的是優點，不愛你的人，就會處處挑刺。
“江明達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們重新開始，這一次，我認真點，你也認真點。”
“好！”
她再次點開手機，看一眼唐三梅，退出，轉頭看向他，很坦誠地告訴他：“上一次，我覺得你比當年成熟，事業成功，品德過關，是很合適的飯票。這是錯誤的想法！這一次，我覺得你對我很好，對我家人很好，是很合適的伴侶，但我不確定自己愛不愛你。”
她把手搭在胸口，再次確認：“至少現在不明顯，我可能不會像年輕時候那樣熱烈地去愛一個人了。如果你覺得這很自私，可以拒絕。”
“不，一點都不自私。你能給我第二次機會，我覺得很偉大，我很感動。你相信我，我再也不會跟那個人有任何牽扯。”
上半年，她已經在嘗試著改變自己，一直在努力適應他的生活。一切都那麽好，是他搞砸了。
她擡起右手，在桌上用力一拍。
江明達驚了一下，搶答道：“你放心，我們絕對是喜劇，什麽都不可能……”
她哼了一聲，似笑非笑地說：“記住自己說過的話，要再有點什麽，哼，雞飛蛋打！”
江明達不由自主地夾緊了腿，舉手再次發誓。
她懶洋洋地趴著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。
他也開始說心底話：“我我……我喜歡你，喜歡你的樣子，趴著……躺著都好看。我喜歡聽你說話，喜歡你的脾氣，你教訓我，我心服口服。”
她揚眉表示認可，他接著剖白：“這幾個月，我認認真真反省過。我確實有毛病，小時候，因為我是男孩，被我爸偏愛，但那種愛，粗暴直接。生活壓力大，他脾氣急，能給的愛就是多給幾塊肉吃，早早地帶我抽煙喝酒。我媽這人自私，我只是她的一個榮譽勳章，是她在我爸面前擡高地位的工具而已。她從來沒愛過我，我奶奶照顧了我幾年，但她那脾氣，嗐……我的意思是我沒感受過那種溫溫柔柔的愛，所以青春期會瘋狂迷戀這種感覺。”
“哼！”
她很不溫柔地翻了個白眼。
他趕緊繼續：“那是過去太年輕太幼稚，思想不成熟，才會被那種假象欺騙。我內心真正想要的，不是這個。還有，阮妍琪的溫柔並不是真溫柔，她裝出來那個樣子，只是想讓人以為她單純，先騙我上鉤，然後再欺負我。對不起，你以前就提醒過我，那時候我太糊塗，辜負了你的好意。”
她沒承認也沒否認，伸出了食指。
江明達把她指的那盤冬棗挪過來，但她只吃了四顆就停。
“怎麽了，不甜嗎？”
“不是，這個糖分很高，四顆的熱量頂一碗飯。”
“你瘦了很多，一點都不胖。”
“難買衣服。”
置裝這個事，江明達正要提呢，她這一身，他能看到的部分，全是之前那些舊的。
“反正關在家沒事做，你把腰圍肩寬那些發給我，我給你找新衣服。”
江瑷興致缺缺，搖頭說：“夠穿，不用買，先借你的湊合一下。上面有備用的，保險起見，先不去拿了。今天腦子不好使，沒考慮周全。”
她的四季衣服加一起，用那兩個大箱子就能全部裝下，而他的，填滿了兩面墻的衣櫃，兩人一起穿也管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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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叫麗妹子去幫你買。”
“不要。”
她在手機上下了幾單，重新戴好第二層口罩，叮囑他：“我上去看看，你別來。”
“哦。”
他跟到四樓才停，安靜地聽著上面的動靜。
唐三梅以為自己是感冒，仍然拒絕侄女貼身照顧，連聲保證自己沒什麽事，只要睡一覺就好了。
江瑷幫她量過體溫和血氧，很快又下來了。她將手消毒，然後摘了兒童口罩，深吸一口氣，問他：“五金店和化肥店的人，會不會受影響？”
“不會，我們一路上都戴著口罩，沒在外面停留，下車就直接上五樓。和他們還隔著炒貨店，有好幾米的距離。”
“嗯。房子總長多少？不對，應該是寬度。”
“二十四。”
“我們盡量待在中間的房間再摘口罩。”
這樣就能和左右鄰居保持最佳距離。
“好。”
橫向選擇了中段，縱向也選了中間的第三層。
她這會沒心情研究新裝修，進門就把包裏的東西倒出來：兩盒艾柱，一盒已經拆開的艾條，一大一小兩盒口罩，還有一瓶酒精，一堆藥，除此之外，只有手機和那支萬用身體乳。
“她吃過哪些藥了？”
“999，暫時沒別的癥狀，就沒給其它藥。”
“嗯。”
她把艾柱艾條和酒精劃開，懶得再管別的，江明達跟過來幫忙整理。她順勢倒下，躺在了新沙發上，稍後評價：“還不錯，軟，又不會太軟，剛剛好。”
乳白色的沙發，滿滿的溫馨感，看著很舒服，但懶人首要考慮的問題不是這個。她用左胳膊支起腦袋，問他：“好打理嗎？”
“送了罩，自己配了個吸塵器，也可以拆下來洗。”
“那行。”
他的關註點不在清潔問題，而是襯不襯膚色。11月底了，天氣時冷時熱的，但再熱也是要穿秋褲的。她身上遮得嚴嚴實實，只有臉和手暴露，以小窺大，應該是襯的，江明達也滿意了。
“胡雋推薦的，他們家也用的這個牌子。”
“誰？”
“109班一直考第一的那個，現在搞醫藥。”
他們會關註這種學霸，但伏龍中學的班級第一名和她仍然存在很大的差距。當然，即便是實力相當的人，她也不會放心上，所以聽完他的介紹，依然沒印象。
管他是誰呢？
她打了個哈欠，撤走胳膊，徹底放松躺平，盯著天花板說：“空調也給力，幾乎是速熱。江明達，你的辦事能力很強。”
但是呢？
他等了很久也沒等來她的但是，走過來一看，人家又睡著了。腹部上方的手機界面停留在鬧鐘設定那，他悄悄地關掉了下一個和下下個響起的時間。
江瑷醒來的時候，已經是晚上了，房間裏有點昏暗，只有電視機旁邊亮著一個小夜燈。
“江明達？”
“在。”
“伯媽怎麽樣了？”
“沒事，吃了面條，在看電視。”
他從樓道那跑下來，她撈起滑落的被子一角，抓緊提醒他：“順路開個燈。”
他順手開了門口一個不大的燈，走到電視櫃那，拿起一個白盒子，走回來，放到她面前。
“我不用換手機，舊的還能用，當初是糊弄他。”
那會江恒要搶手機，她故意表現得不在意，他就放棄了。
別人巴不得出一款買一款，她巴不得一款用到死，免得有換卡換機一堆麻煩事。
江明達知道她是這樣的性格，早就有了對策。他拿出自己的手機，點到萬能遙控，讓她看到可遙控目錄。
“你用這個，不用起身就能開關所有電器。”
這次裝修的重點方向就在這：盡量做到一切皆可遙控。他演示了一下開大燈，再是按開窗簾。
她果然很心動，笑著給指示：“你幫我換一下卡，睡迷糊了，沒勁。”
他沒急著弄手機，先去餐桌那端來了飯菜。
“要不要餵？”
“不用。”
她利索地翻爬起來，抓筷子吃菜。
“你吃了嗎？”
“嗯，吃過了。”
他很快就換好了卡，換機程序要等很長時間，他有空向她解釋：“不確定你什麽時候會醒，所以我和伯媽一塊吃的骨湯面。她想下來幫我們做飯，這時候不能操勞，我只好騙她忘記買菜了，問她吃面條行不行。她說挺好的，正好沒什麽胃口。”
排骨湯是下午盤點時順手燉上的，這道菜對身體不太舒服的人還算友好，但是這種清淡，不符合他的口味。江瑷夾起一片臘肉，伸到他面前。
以前都是他餵她，現在倒過來了，幸福來得太突然，他遲疑了兩秒，張嘴吃掉。
她吃三口，餵他一口，以這樣的頻率吃到自己打嗝了才放筷子。
“桌上那個板，帶保溫功能嗎？”
“嗯，在小視頻裏看到的，我看冬天用得上，就買了一個。能折疊，不怎麽占地方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小瑷，你在……”
“在呢，當然是在等你，有些話現在不說還要等一年，希望……”
又被坑貨手機截胡，江明達把它按掉，郁悶地嘟囔：“我也換一個吧。”
江瑷笑倒在沙發上，勸他：“別啊，我覺得挺好玩的。”
“我一直用這個牌子，之前那幾個都挺好用的，就這個，老是故意搗蛋。我設置了別的喚醒詞，它還是亂搭腔。”
“說不定是她有了自我意識，吃醋了。”
不會吧？
江明達驚愕，江瑷又笑。
新手機弄完，到了她的小愛同學這，喊一個應一個，聽力杠杠的，智力穩穩的。
現在沒什麽要遙控的項目，她對新手機興致不大，枕著胳膊問：“樓上有監控嗎？”
“客餐廳有。”
監控也是手機同品牌，他一分享，她很快就能用自己的手機查看了。
唐三梅靠在沙發上，懨懨地看著前方的電視機。
江瑷把手機靠著紙巾盒放好，扭頭問他：“你身邊有過感染康覆的人嗎？”
“有一個。那時候我給他打過電話，他說跟感冒差不多，發了兩天燒，頭有點痛，沒別的。”
病毒對江敬東身體帶來的傷害不大，但在精神上給了重擊：被人當瘟疫一樣對待，連累家人也被指責，所以連家鄉都不肯回了。
江瑷又看向手機，監控裏的唐三梅拿起保溫杯，喝了兩口水，眉眼舒展，神情和之前不一樣了。
江瑷退出監控，趴在桌上，看著他說：“我給她送過兩次保溫杯，兩個都拿去送人了，沒舍得給自己用。江明達，你比我厲害。”
江明達就愛聽她說話——罵得中肯，誇得動聽。
他太高興，嘴瓢了：“以前那些，都喜歡教訓我。不想改，但有時候我會想，會不會真的有那麽多毛病？”
他說完才意識到不對，好在她的表情沒什麽變化，語氣也平靜。
“誰沒點毛病？不過，沒妨礙到別人的，那都不要緊。江勇老看我不順眼，覺得我坐沒坐相，站沒站相，沒眼色，沒禮數，好吃，懶……但是江迅和伯媽覺得我哪哪都好。”
“懂了。我也覺得你特別好。”
愛你的人，看到的是優點，不愛你的人，就會處處挑刺。
“江明達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們重新開始，這一次，我認真點，你也認真點。”
“好！”
她再次點開手機，看一眼唐三梅，退出，轉頭看向他，很坦誠地告訴他：“上一次，我覺得你比當年成熟，事業成功，品德過關，是很合適的飯票。這是錯誤的想法！這一次，我覺得你對我很好，對我家人很好，是很合適的伴侶，但我不確定自己愛不愛你。”
她把手搭在胸口，再次確認：“至少現在不明顯，我可能不會像年輕時候那樣熱烈地去愛一個人了。如果你覺得這很自私，可以拒絕。”
“不，一點都不自私。你能給我第二次機會，我覺得很偉大，我很感動。你相信我，我再也不會跟那個人有任何牽扯。”
上半年，她已經在嘗試著改變自己，一直在努力適應他的生活。一切都那麽好，是他搞砸了。
她擡起右手，在桌上用力一拍。
江明達驚了一下，搶答道：“你放心，我們絕對是喜劇，什麽都不可能……”
她哼了一聲，似笑非笑地說：“記住自己說過的話，要再有點什麽，哼，雞飛蛋打！”
江明達不由自主地夾緊了腿，舉手再次發誓。
她懶洋洋地趴著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。
他也開始說心底話：“我我……我喜歡你，喜歡你的樣子，趴著……躺著都好看。我喜歡聽你說話，喜歡你的脾氣，你教訓我，我心服口服。”
她揚眉表示認可，他接著剖白：“這幾個月，我認認真真反省過。我確實有毛病，小時候，因為我是男孩，被我爸偏愛，但那種愛，粗暴直接。生活壓力大，他脾氣急，能給的愛就是多給幾塊肉吃，早早地帶我抽煙喝酒。我媽這人自私，我只是她的一個榮譽勳章，是她在我爸面前擡高地位的工具而已。她從來沒愛過我，我奶奶照顧了我幾年，但她那脾氣，嗐……我的意思是我沒感受過那種溫溫柔柔的愛，所以青春期會瘋狂迷戀這種感覺。”
“哼！”
她很不溫柔地翻了個白眼。
他趕緊繼續：“那是過去太年輕太幼稚，思想不成熟，才會被那種假象欺騙。我內心真正想要的，不是這個。還有，阮妍琪的溫柔並不是真溫柔，她裝出來那個樣子，只是想讓人以為她單純，先騙我上鉤，然後再欺負我。對不起，你以前就提醒過我，那時候我太糊塗，辜負了你的好意。”
她沒承認也沒否認，伸出了食指。
江明達把她指的那盤冬棗挪過來，但她只吃了四顆就停。
“怎麽了，不甜嗎？”
“不是，這個糖分很高，四顆的熱量頂一碗飯。”
“你瘦了很多，一點都不胖。”
“難買衣服。”
置裝這個事，江明達正要提呢，她這一身，他能看到的部分，全是之前那些舊的。
“反正關在家沒事做，你把腰圍肩寬那些發給我，我給你找新衣服。”
江瑷興致缺缺，搖頭說：“夠穿，不用買，先借你的湊合一下。上面有備用的，保險起見，先不去拿了。今天腦子不好使，沒考慮周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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